當雨水開始敲擊著上方的樹冠時,凌琪腳后跟旋轉起來,看著自己所帶領的人們臉上綻放著恐懼、憤怒和絕望的表情。
“繼續(xù)移動!”她厲聲說道,壓低了自己的恐懼?!拔覀儸F(xiàn)在不能停下來。以后再傷心吧!”
她的命令讓離她最近的人從震驚中驚醒,但整個團隊仍然猶豫不決,四處走動。凌琪咬了咬牙,將目光投向了自己身邊的三個第二境界之一,也就是她在第一庇護所遇到的那位戴著羽盔的老者。
“幫我讓他們重新動起來。我們現(xiàn)在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讓警衛(wèi)和你的同伴開始組織人員。我們站在這里的每一秒都被浪費了?!?br/>
軍官連忙向她低下頭,低聲答應了一聲,令凌奇有些畏縮。她必須希望他能傳達給每個人,因為她沒有能力應對這種情況。組織人員,安撫驚慌失措的民眾……這次試煉的長老還不如讓她獨自飛行。
她冒著越來越大的雨出發(fā),向其他可能真正能夠安撫人群的人傳達她的命令,并讓大家知道她需要志愿者來偵察和分散注意力。驚恐地回頭一看,蠻族大軍如雨點般涌入城中,城墻上的繩索斷裂,上面的人被閃電般的蹄子踐踏。
對她來說幸運的是,她聚集的人中有些人有能力做她做不到的事情,很快,每個人都開始行動,盡管對她來說緩慢得令人痛苦。傾盆大雨將地面變成淤泥,這顯然無濟于事。另一方面,能見度的降低可能對他們有利……如果野蠻人也受到阻礙的話。
她其實根本不想多想。她見過潼后街上的暴行——見過大男人把小孩打得半死,見過比她腳步不快的女孩身上的傷痕,見過巷子里和陰溝里的尸體——但所發(fā)生的事情的規(guī)模有多大身后搖晃著她。她陷入了銀鏡術的呼吸練習中,以保持自己的冷靜和專注。類似的事情她可以以后再想。
她從地上一躍而起,蹲伏在一根在她的重量下?lián)u晃的樹枝上,然后模糊到下一根樹枝,趁著微弱的光線,她的四肢邊緣變得模糊。凌齊需要確保周邊暢通無阻,確保每個人都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她將扮演一個先鋒角色,與其他一些擁有一兩項適合該角色的藝術的人一起。如果被發(fā)現(xiàn)是不可避免的,偵察員就會讓自己出名并轉移主要群體的注意力。
凌奇認為她很可能是唯一能活下來的人;以她的標準來看,其他人都無法甩掉追趕者。但這是他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考慮到目前的情況。
于是他們離開了,把迅速陷落的城市拋在了身后,驚慌失措的人們感到匆忙,盡管雨勢越來越大,落下厚厚的床單。
既要讓隊伍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又要避免他們制造太多的騷動,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只有她的快速反應和警衛(wèi)的紀律才允許這樣做。他們的速度和預想的一樣快,雖然對凌奇來說還是太慢了,但總而言之,他們還是比較快地把第一公里的地面吃掉了。
在他們身后,城市的局勢不斷演變。當凌琪趁機從陰涼處往回看時,發(fā)現(xiàn)城墻上已空無一人,城門也敞開著。即使隔著這么遠的距離,她也能看到周圍平坦、空曠的土地上人們逃離城市的動靜。野蠻人在屋頂和街道上橫行,成群結隊的騎兵和裝在翅膀上的小型人物分頭追趕那些逃到更遠地方的人。
有好幾次,她都與流浪樂隊有過千鈞一發(fā)的危險,當這些野蠻人騎著粗壯的駿馬從頭頂上掠過時,她才清楚地看到了他們。他們的藍灰色馬四肢粗壯,與她習慣看到的長著未經修剪的黑色鬃毛的馬相比,有些矮。
野蠻人自己穿著厚厚的毛皮,外面穿著骨制或木頭的板條甲。奇怪的是她在它們身上看到的金屬很少。他們戴著的頭盔是尖的,但向后傾斜,厚厚的毛皮流蘇和珠子垂在他們的耳朵和脖子上。他們的臉被奇怪的骨頭和水晶面具遮住了,每個戰(zhàn)士的臉上都畫有不同顏色和圖案的雕刻圖案。
她還看了滑翔機上的人物。有些是年輕男子,實際上是男孩,從他們的體格和臉上的痕跡來看,她可以看到他們沒有年長戰(zhàn)士的面具,相反,他們的嘴用布包著。據她所知,他們都處于第一境界。
其中只有少數是女性,或者至少她很確定她們是女性。他們和男子一樣穿著又厚又重的長袍,只是頭發(fā)編得很長,形狀也很相配。他們的頭上戴著厚厚的珠子和布帶,臉上覆蓋著與武士面具相同的透明材質的面罩,面罩的底部粘著布,上面掛著沉重的刺繡和彩繪骨石珠子。
云族女子并不多,而且她們從來都不是單獨行動,也不像那些騎著奇怪的木布翅膀的年輕男子那樣,結成小群。相反,當她看到的時候,他們總是和一群五名或更多的二境武者在一起。與裝備重型反曲弓和帶有彎刃的劍或矛的男人不同,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明顯的武器。
她最接近的呼叫是與那些較大的團體聯(lián)系,因為成對或三人的年輕和年長的戰(zhàn)士都對勝利充滿熱情,但沒有那么敏銳。但有兩次,凌奇發(fā)現(xiàn)自己屏住了呼吸,同時也屏住了氣,五六名騎兵在他們的陣型中央,帶著目光銳利的滑翔機從頭頂呼嘯而過。
甚至有一次,她發(fā)現(xiàn)自己必須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一支射出的箭將人們的視線從她逃跑的指控上轉移開。幸運的是,這是較小的樂隊之一,所以當她確定他們在錯誤的方向上追逐她的蹤跡時,她帶領他們進行了一場快樂的追逐,然后逃跑并繞回她的指控。不過,這也耗費了她一點真氣,既加快了她的動作,又讓她的蹤跡變得無跡可尋。
其他人則沒有那么幸運。當一行人到達被毀的前哨基地時,五名守衛(wèi)已經死亡或失蹤,他們賣命來吸引野蠻人的注意。
當他們到達時,太陽已經落入暴風雨的烏云后面,當她最終停下來讓他們暫時休息時,她帶領的許多難民都因精疲力竭而倒下。她把剩下的兩個第二境交給她,自己則往東去探尋顧秀蘭和她救下的人的蹤跡。雨已經小了一些,不再是淋濕床單,而是淅淅瀝瀝地下著,不過凌齊已經濕透了,倒也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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