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晏目眥欲裂。
王君被殺,卻并沒有人慌亂。
所有宮人依舊井井有條得低眉行進(jìn),悄無聲息,提桶的提桶,洗刷的洗刷,甚至半柱香都不到,就已經(jīng)將王君的尸體與血跡清理干凈。
與此同時,宮人已經(jīng)扶著縉父梳洗更衣完畢。
此刻的縉父,身上已經(jīng)再沒有身為人臣的恭敬溫順,沾了血的衣裳已經(jīng)被換成了明黃的帝王之色,頭發(fā)也用冠冕束起來。
自己緩緩走上丹陛,坐在王位之上,俯視著臺下渺小忙碌的眾人。
尤其是,曾經(jīng)的太子殿下,自己手下亡魂的兒子。
王君的尸體像民間年節(jié)被殺的肉豬一樣,毫無尊嚴(yán)得四肢被拎起來帶走。
裴清晏擋在門前不許,宮人們也不爭執(zhí),就那樣拎著他父親的尸身,繼續(xù)毫無尊嚴(yán)得如同被宰等售的肉豬。
裴清晏伸手想要搶下來,卻被人制住,掙扎著被押到丹陛前跪下。
對著他的殺父仇人跪下。
身著朝服的官員們自殿外魚貫而入,恭恭敬敬得對著新的王君低眉行禮。
這群人,一早就在外面等候,等著他父親的死!
何其可笑!
他父親一個個親封的臣子,如今對著一個殺了他君父的仇人行禮,荒謬!荒謬!
有位亂臣賊子從前同裴清晏關(guān)系好,如今不知是好心還是邀功,提醒他,求饒說不定還能得到王上的寬恕,留下性命。
裴清晏憤恨得抬眼,眼眶之中爬滿駭人的血絲,目光沒有任何偏移,死死盯著縉父,緩緩?fù)鲁鲆粋€‘滾’字。
這說的是好心提醒的人,還是端坐高處的縉父?
縉父的目光幽深冰冷,似乎是在思考該用哪種方法要了他的命。
自古以來,竊鉤者誅,竊國者侯,為了保證無人造反威脅到自己的權(quán)利,都會斬草除根。
可這時,令人沒想到的是,緊閉的大殿木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裴清晏以為會是母親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叫來支援的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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